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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男人在他這個年紀還不懂什麼叫享受,因為只有極少部分的人有辦法在他這個年紀坐穩公司上層位置,每月都能領到優渥的薪水,甚至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勞力。

  對現在的生活他找不到不滿的地方,不論是物質上或是精神上。

  他身旁還有個能相守一生的完美伴侶,縱使情人與他同性也絲毫不影響這個事實。

  在他眼裡已經再找不到能跟自己如此契合的另一半了,雖然對方常常有不合年紀的任性舉動,但他只覺得情人可愛到令人心折。

  說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也好,他只管守在這個人身邊,回應對方等值的愛,相較起來物質生活就算沒有了也無妨。

  只要能在蕭棋身旁他什麼都可以放棄,他是這麼想的。

  而那個重要的人現在就偎在他旁邊,修長的手腳全部蜷曲在沙發上像極了貓,手裡握著遙控器把頻道一一轉過卻根本沒花心思看。最後乾脆撈起自己握著書的左手,百無聊賴地一指一指吸吮起來。

  「怎麼,嘴饞了?」將視線轉過去,見他真的像小動物似的抓著手在吸,好笑的同時並不打算把手指抽回去。

  「嗯,我想吃巧克力。」說完以後不耐地用齒輕囓自己指尖,「長的像冰棒,裡面有餡,裝在冰淇淋造型的盒子裡面那種。」

  「有這種東西嗎?」他邊假裝思考,邊把被溫熱小舌捲住的指頭往裡伸了點,索性玩了起來。

  指腹惡質地按壓舌尖,待他聽到討饒的鳴咽聲才稍微鬆開,轉而撓過蕭棋軟熱的上鄂,平時接吻的時候他也喜歡戲弄這塊,身為情人的他深知這裡正是蕭棋的敏感地帶。同時在外頭的拇指也沒閒著,來回摩娑那片他最鍾愛的唇瓣,用視線取代唇舌煽情地舔吻。

  「呼──、嗯……有啦!」一臉不滿地把自己手指吐了出來,他的小棋開始張牙舞爪,睜大了眼瞪他,「你不是一天到我看到我在吃的嗎?」

  「嗯,好像是這樣。」既然生氣了就最好不要再鬧他,雖然他也明白這不過是在裝樣子,但最好還是假裝怕了好一些,到時候才不會真鬧到收不了場。

  「我記得便利商店就有小包裝的吧?我去買。」把眼鏡摘下放到桌上,順便把立燈也關了準備出門。

  背後立刻滑來兩隻手附贈軟呼呼的身體黏上來,「你要去買?現在半夜兩點喔?」

  「便利商店是二十四小時的不是嗎?」拍了拍纏人的細白手背,順便回頭親一口把人壓回沙發裡,「我馬上回來。」

  「……」沒有多說什麼,蕭棋只是目送他出門,用著幾乎可以說是呆滯的表情。

  那時候他就應該發現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了,但他終究沒有注意到,只是買了好幾盒甜食回來看著蕭棋用一晚的時間面無表情地全部吃完。

  人真的有時可以盲目到無法想像,他絲毫沒有發現他買完東西回來以後蕭棋就不曾開口過。把他抱回床上的時候也沒有動靜,他天真地以為隔天起來看到蕭棋在廚房一如往常地弄早餐,笑著送他出門,那麼事物就如同慣例地在運轉,沒什麼不同,也沒有改變。

  所以當他隔天下班後去買了家庭號的巧克力,外套裡還放著他準備拿來送給蕭棋當訂婚用的對戒,急急忙忙回到兩人住了五年多的房子發現空無一人時才會這麼錯愕、這麼地措手不及。

  蕭棋的東西全部都還留著,不見的只有他的人。

  那些被遺留的物品彷彿全部都喧囂著嘲笑他有多麼無知似的,靜靜地躺在屬於它們的位置上,沉默地迫使他面對眼前殘忍的荒唐。

  他想不通為什麼,到最後他開始相信根本沒有為什麼。

  蕭棋就是走了,不需要爭執更不需要理由。

  就算對自己還有愛情也可以走的,為什麼不呢?

  有人說過愛就要在一起這種話嗎?好像也沒人這麼說過,也不是非這樣不可。

  到底是不是他太過一廂情願地去相信什麼?

  是不是他太一廂情願地認定對方愛著他呢?

  什麼是愛,什麼是相守的理由他越想越模糊。他只記得從衣袋裡滾落到地面的戒指盒在木製地板上發出好清楚的一響,從此在夜闌人靜的時候每每回蕩在胸口,再也沒有散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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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uulitit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